“我们如何以可持续的方式利用自然?”这是我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事十年来一直寻求回答的问题。我们致力于研究与自然资源可持续利用相关的问题。

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潘塔纳尔湿地社区的经验教训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迄今为止尚未找到完整的答案。最近，潘塔纳尔湿地(横跨巴西、巴拉圭和玻利维亚部分地区的湿地地区)的传统社区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这个问题。

自20世纪40年代末以来，人们清楚地认识到人类可能会耗尽自然资源，科学家们对此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研究。从那时起，最广泛接受的方法本质上是博弈论方法，它基于人们主要根据个人利益做出选择的假设。换句话说，人类行为的目标是利润最大化，而不考虑长期影响。

因此，根据这一理论，我们所依赖的资源耗尽的可能性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这被称为“公地悲剧”或“囚徒困境”。

然而，当我们问自己，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大约30万年，是如何在不耗尽所有资源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时，博弈论本身就给出了答案。它指出，通过采取一套规范短期选择的规则，可以避免“公地悲剧”。换句话说，需要采取监管措施来确保追求个人利益不会长期损害整个社会。

最初，人们认为只有国家或私有财产法才能发挥保护自然资源的作用。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埃莉诺·奥斯特罗姆(ElinorOstrom)证明，在没有私有财产或国家干预的情况下，传统社区也能够防止自然资源的崩溃。他们制定了自己的规则以确保长期可持续使用，这些传统制度被称为“共同财产制度”。奥斯特罗姆的研究为她赢得了200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然而，可持续发展难题仍然缺少一块。

公地悲剧问题的所有解决方案都基于可预测性的理念。协议、规则和条例之所以受到尊重，是因为它们能够带来未来的利益。换句话说，社会首先认识到过度使用资源在未来可能产生的影响，然后采取措施防止自然和依赖自然的每个人的崩溃。这前提是我们理解并尊重自然的复杂动态。然而，情况并非总是如此，潘塔纳尔湿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潘塔纳尔湿地是世界上最大的洪泛区之一，其主要特征是洪水脉冲。这种现象导致特定区域在不同时间发生洪水。对于潘塔纳尔湿地沿岸依赖渔业的社区来说，这是一个高度不可预测的系统。他们需要每周确定他们可以进入哪些海湾和河流。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量化了在大约300个可能性的区域内，只有两到三个海湾适合钓鱼。鉴于此，自然资源是不可预测的，因此为公地悲剧找到的解决方案是行不通的。

为了了解河滨社区如何在这个系统中生存，我们应用了各种方法，包括民族志研究、公民科学以及社交网络和财富分析。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在不可预测的系统中，关于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规定并不是固定的。因此，潘塔纳尔湿地的河滨社区依靠高度的互惠和流动性来生存并避免公地悲剧。

在实践中，社区居民相互沟通并帮助确定使用哪些海湾，不断轮换使用自然资源。没有中央监管，但通过沟通和流动，他们生存并保护自然。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复杂自适应系统。

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证明潘塔纳尔湿地的河边社区并不是唯一依赖这种做法的社区。非洲的牧民社区、菲律宾的狩猎者和采集者以及世界各地的许多其他群体也在可持续地利用自然资源，即使没有可预测性或中央监管。

潘塔纳尔湿地的研究结果可以应用于自然资源以外的问题。我们可以想到与竞争对手分享就业机会信息以增加我们的机会的重要性，分享专利以促进寻找解决方案的重要性，当然还有分享信息以应对气候变化的重要性。总的来说，考虑潘塔纳尔河畔社区关于如何更可持续地生活的经验教训也许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